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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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早在揭皇榜時, 京城名門世家都在關註。
青年才俊，品相極佳，殿試時脫穎而出, 深受聖上欣賞。背後有太子相助, 仕途無量。
這兩個月, 上門說媒的人幾乎要踏破魏府門檻兒。
聽聞那林宰輔也有此意。找了些由頭私下約見魏賀蘭幾次, 一來二去，這事兒就成了。
雖說只是定了親，良辰吉日還得慢慢挑選。
這段姻緣, 可謂是人間佳話。來京城之前, 魏賀蘭也只是一階書生罷了，金榜題名，喜得良緣。
而他在大理寺就職的這段時間, 破了幾起大案, 聖上的旨意已經下來, 破格提拔他為大理寺少卿。雙喜臨門, 同僚爭先恐後的慶賀。月中，首輔壽辰將至，魏賀蘭果然在受邀名單之列。
而永安候一直遠離朝堂爭鬥, 不結黨, 不站位，十年如一日保持著中立。
這次的宴席, 則由沈二代替侯爺出面。
蘭香默默靠近床榻，伺候春娘子穿衣。但拿不定衣服顏色, 她詢問道：“春娘子喜歡哪一件？”
“素雅些, 即可。”春婉坐在床畔，長發散開, 因許久未曬太陽，臉色有種病態的白。
沈從霖見她消瘦了許多，眸色微沈。
蘭香取了一件水色煙羅軟紗，極襯春娘子的膚色。這次場合不宜太過矚目，顏色、款式簡單，疏了一個京城最流行的發髻，用了一柄細致小巧的珠釵。娥眉淡掃，胭脂塗唇，春娘子的臉瞬間嬌俏了起來。
春娘子如今是二爺的人，沒有成親，自是要散發。
一切準備妥當。
二爺靠了過來，他看著銅鏡裏的春婉，面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缺了點什麽。”
春婉沈默不語。
她現在，或是沒有力氣說話，二爺也不與她計較，自顧自的拿起了一只塗胭脂的小筆。
“二爺最近頻頻見到有京城女子畫桃花妝，便想著，婉婉若畫起肯定比她們好看。”沈從霖今日心情極好，說話慢聲細語，甚至帶著一絲寵溺：“別動，畫偏了二爺可懶得修，你便要頂著這殘妝出門。”
春婉坐在銅鏡前，二爺的手指勾著她的下巴，輕蘸桃紅色的胭脂，細細的在她額頭前勾勒。
她垂眸，此時不做任何反應，免得饒了二爺興致。
只是……
難免有些困惑，二爺突然前來，到底是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
或許又是去一些秦樓楚館之類。
春婉心裏自是想出去，但又不敢表露的太過明顯。好在這會兒不需要說什麽話，靜靜等待便是。
好一會兒，二爺才停手。
他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對蘭香道：“給春娘子找一件亮堂的衣裳來，穿得這麽素淡，知道的是去賀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奔喪。”
蘭香又去尋了一件淡絳色的衣衫，與二爺畫得額裝十分相配。
換好後，春娘子煥然一新。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之前的珠釵也換成了一支金步搖。
馬車就停在青林閣院外。
小廝見到人後，搬了凳子，扶著春婉坐了上去。
“不問問去哪？”車中，沈從霖淡淡開口。
春婉比以前沈默了許多，她總是垂著眼瞼，像是裝了許多心事。反應也變得遲鈍，好半晌才擡頭，看著他回道：“二爺想讓奴婢去哪，奴婢就去哪。”
都一樣，有什麽好問的？
沈從霖勾唇：“今天是首輔大人的壽辰，宰府賓客如雲，你不是一直很想參加宴席嗎，二爺滿足你。”
“……”
她對這種宴席毫無興趣。
“多謝二爺。”
春婉愈發疲於應對，她靠著馬車，盡管妝容嬌艷，依然難改眉眼之間的黯淡。
沈從霖嗤笑：“這不是好得很嗎？”
還知道對他甩臉色，哪裏像下人所說那般，似是生了瘋病？
這一路上馬車行駛穩當。
上一次乘坐，也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她微微閉上眼，不想讓怫郁的情緒外洩。
否則讓二爺看到，又要找茬。
馬車停在了宰府門口。
大老遠的，竟是排起了長隊，比平日裏熱鬧十倍。
能來參加的都是一些官宦世家。
林宰輔在朝中地位頗高，住的地方卻並不顯眼。還是以前的舊宅子，翻新之後，落於長巷。周邊都是民坊，白日喧嘩吵鬧，但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靠近那條巷子。
沈從霖帶著春婉，排到了長隊後方。
這會兒斜陽還未落下，他擡頭看了一眼，道：“傘。”
“是。”春婉將紙傘撐開，擋在了二爺的上方。
大晴天的，也就只有二爺打傘。有人好奇的看去，發現是沈家養子，傳聞中那個輕浮的浪蕩子。
拜見的人多，隊伍也長，有些身份尊貴的可直接拿著請帖去前門。
長隊漸漸前移。
街角，有一女子躲在人群中，看了他們二人許久。她籌措了半晌，還是低著頭快步上前。
“二爺。”楚芹芹輕聲喚道。
春婉舉著傘，轉頭看了一眼，對方見到她時，神色微怔。
大約是……沒想到還能再見。
這三個月沒有聽到任何與春娘子有關的事情，連哥哥都說，許是已經將人打發走了。
沈從霖見到她，微微笑道：“原來是芹芹姑娘。有事？”
楚芹芹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自己。
但，這裏人太多，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楚芹芹低著頭，她小聲道：“二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已有許多人將視線投過來。
楚家雖不是高門，在京城也小有名氣，更何況她久居深閨，哪裏有當眾喊住男子的經驗？
沈從霖輕聲道：“可以。”
他看了眼春婉，在她以為自己有機會逃走之前，就潑了一盆冷水：“好好在這等著，有事喊處暑。”
“……”
馬車，就在不遠處。
處暑武功高強，想從他眼皮底下逃脫，難如登天。
沈從霖與楚芹芹一道去了不遠處的巷子。
那邊，人少了許多。
楚芹芹手裏攥著一塊玉，到了這邊後，才總算露出了悲戚之色：“二爺，兄長他出事了。”
與家裏的鋪子有關，說是查到私放錢貸，不由分說就將人押去了大牢。
禍不單行，楚家家主原本就只是個七品小官，因朝堂之事受牽連，半個月前就生了場重病，一直昏迷不醒。
現在，楚家的產業都要被宗族吞並，楚芹芹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親自來找沈二爺。
永安侯府在京城，地位顯貴。前段時間，兩家一直往來，主要是為了她的親事。母親已經明說，再過不久她便要嫁入後門，做沈家二爺的正妻。
“我聽說了。”沈從霖聲音平靜：“令兄是有福之人，相信他可以渡過此次劫難，平安回家。”
“二爺……”楚芹芹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委屈道：“兄長是被冤枉的，宗族的人趁著父親病重，就想搶奪家產。他們花了錢將兄長關了起來，甚至想要屈打成招……”
她哭得越發洶湧。
如果沈二爺肯從中幫忙周旋，那兄長還有被放出的機會。
沈從霖不接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楚芹芹用手帕擦去臉上的淚痕，她仰頭，雙眸之中含著水光：“若二爺肯幫忙，要我做什麽都行。”
她實在沒辦法了，父親病重，母親日夜操勞，眼看著也要累到。如今哥哥不在，楚家上下全都指望著她一個人。
但凡有的選，她也不願意來找沈二爺。
他的名聲……
誰會不知曉呢。
家中出事，再無可能與侯府聯姻。楚芹芹緊緊攥著裙擺，她知道自己主動找上門來，意味著什麽。
沈從霖輕輕地笑了：“楚姑娘應該知道，沈某並無官職，想進昭獄帶走一個人何其艱難。還請楚姑娘另尋人選。”
他微微擡手：“告辭。”
楚芹芹臉上血色盡失。
如果沈二爺不肯出手，那兄長怕是沒法活著回來了……
春婉撐著傘，跟著人群緩步前行。
沈從霖回到了她身旁：“帖子呢。”
“在這。”她從懷中掏了出來。
門口用筆記錄的小廝看了一眼，原來是永安侯府。
進門後，在仆從的帶領下來到了擺宴的院落，林林總總上百桌，很是熱鬧。
他們來得較晚，已有不少人落座。
這會兒正忙著攀談，也沒人去註意都又來了哪些賓客。
“沈二爺。”侯府的管家看到他後，快步走來：“我家老爺特地交代，讓您裏面請。”
宴席分三六九等。
外面院子裏，都是些不重要的客人。
只是，看了眼沈二爺身旁的年輕的女子，模樣很是標志，衣著裝扮得體，大約是侯府的某位小娘子。
“二位，請隨我來。”管家為他們帶路。
春婉跟在二爺身後，這樣的宴席規矩繁瑣覆雜，轉進廳內，坐到了離門較近的案桌前。
她一直低著頭，沒有四處張望。哪怕廳中有人聊天，也只覺得氣氛壓抑。
檀香濃郁。
隱約看到了竹簾，沒過多久，府中的丫鬟掀起簾子，一道墨藍色的身影從裏走出。
魏賀蘭與首輔約談了一個時辰。
來到前廳，他的桌子靠前，幾乎就貼著主席。
首輔大人意味明顯。
剛入座，便瞥到一抹熟悉的嬌影。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過去，待看清來人後，神色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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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月, 上門說媒的人幾乎要踏破魏府門檻兒。
聽聞那林宰輔也有此意。找了些由頭私下約見魏賀蘭幾次, 一來二去，這事兒就成了。
雖說只是定了親，良辰吉日還得慢慢挑選。
這段姻緣, 可謂是人間佳話。來京城之前, 魏賀蘭也只是一階書生罷了，金榜題名，喜得良緣。
而他在大理寺就職的這段時間, 破了幾起大案, 聖上的旨意已經下來, 破格提拔他為大理寺少卿。雙喜臨門, 同僚爭先恐後的慶賀。月中，首輔壽辰將至，魏賀蘭果然在受邀名單之列。
而永安候一直遠離朝堂爭鬥, 不結黨, 不站位，十年如一日保持著中立。
這次的宴席, 則由沈二代替侯爺出面。
蘭香默默靠近床榻，伺候春娘子穿衣。但拿不定衣服顏色, 她詢問道：“春娘子喜歡哪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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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霖見她消瘦了許多，眸色微沈。
蘭香取了一件水色煙羅軟紗，極襯春娘子的膚色。這次場合不宜太過矚目，顏色、款式簡單，疏了一個京城最流行的發髻，用了一柄細致小巧的珠釵。娥眉淡掃，胭脂塗唇，春娘子的臉瞬間嬌俏了起來。
春娘子如今是二爺的人，沒有成親，自是要散發。
一切準備妥當。
二爺靠了過來，他看著銅鏡裏的春婉，面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缺了點什麽。”
春婉沈默不語。
她現在，或是沒有力氣說話，二爺也不與她計較，自顧自的拿起了一只塗胭脂的小筆。
“二爺最近頻頻見到有京城女子畫桃花妝，便想著，婉婉若畫起肯定比她們好看。”沈從霖今日心情極好，說話慢聲細語，甚至帶著一絲寵溺：“別動，畫偏了二爺可懶得修，你便要頂著這殘妝出門。”
春婉坐在銅鏡前，二爺的手指勾著她的下巴，輕蘸桃紅色的胭脂，細細的在她額頭前勾勒。
她垂眸，此時不做任何反應，免得饒了二爺興致。
只是……
難免有些困惑，二爺突然前來，到底是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
或許又是去一些秦樓楚館之類。
春婉心裏自是想出去，但又不敢表露的太過明顯。好在這會兒不需要說什麽話，靜靜等待便是。
好一會兒，二爺才停手。
他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對蘭香道：“給春娘子找一件亮堂的衣裳來，穿得這麽素淡，知道的是去賀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奔喪。”
蘭香又去尋了一件淡絳色的衣衫，與二爺畫得額裝十分相配。
換好後，春娘子煥然一新。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之前的珠釵也換成了一支金步搖。
馬車就停在青林閣院外。
小廝見到人後，搬了凳子，扶著春婉坐了上去。
“不問問去哪？”車中，沈從霖淡淡開口。
春婉比以前沈默了許多，她總是垂著眼瞼，像是裝了許多心事。反應也變得遲鈍，好半晌才擡頭，看著他回道：“二爺想讓奴婢去哪，奴婢就去哪。”
都一樣，有什麽好問的？
沈從霖勾唇：“今天是首輔大人的壽辰，宰府賓客如雲，你不是一直很想參加宴席嗎，二爺滿足你。”
“……”
她對這種宴席毫無興趣。
“多謝二爺。”
春婉愈發疲於應對，她靠著馬車，盡管妝容嬌艷，依然難改眉眼之間的黯淡。
沈從霖嗤笑：“這不是好得很嗎？”
還知道對他甩臉色，哪裏像下人所說那般，似是生了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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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乘坐，也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她微微閉上眼，不想讓怫郁的情緒外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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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來參加的都是一些官宦世家。
林宰輔在朝中地位頗高，住的地方卻並不顯眼。還是以前的舊宅子，翻新之後，落於長巷。周邊都是民坊，白日喧嘩吵鬧，但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靠近那條巷子。
沈從霖帶著春婉，排到了長隊後方。
這會兒斜陽還未落下，他擡頭看了一眼，道：“傘。”
“是。”春婉將紙傘撐開，擋在了二爺的上方。
大晴天的，也就只有二爺打傘。有人好奇的看去，發現是沈家養子，傳聞中那個輕浮的浪蕩子。
拜見的人多，隊伍也長，有些身份尊貴的可直接拿著請帖去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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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楚芹芹輕聲喚道。
春婉舉著傘，轉頭看了一眼，對方見到她時，神色微怔。
大約是……沒想到還能再見。
這三個月沒有聽到任何與春娘子有關的事情，連哥哥都說，許是已經將人打發走了。
沈從霖見到她，微微笑道：“原來是芹芹姑娘。有事？”
楚芹芹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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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芹芹低著頭，她小聲道：“二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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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霖輕聲道：“可以。”
他看了眼春婉，在她以為自己有機會逃走之前，就潑了一盆冷水：“好好在這等著，有事喊處暑。”
“……”
馬車，就在不遠處。
處暑武功高強，想從他眼皮底下逃脫，難如登天。
沈從霖與楚芹芹一道去了不遠處的巷子。
那邊，人少了許多。
楚芹芹手裏攥著一塊玉，到了這邊後，才總算露出了悲戚之色：“二爺，兄長他出事了。”
與家裏的鋪子有關，說是查到私放錢貸，不由分說就將人押去了大牢。
禍不單行，楚家家主原本就只是個七品小官，因朝堂之事受牽連，半個月前就生了場重病，一直昏迷不醒。
現在，楚家的產業都要被宗族吞並，楚芹芹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親自來找沈二爺。
永安侯府在京城，地位顯貴。前段時間，兩家一直往來，主要是為了她的親事。母親已經明說，再過不久她便要嫁入後門，做沈家二爺的正妻。
“我聽說了。”沈從霖聲音平靜：“令兄是有福之人，相信他可以渡過此次劫難，平安回家。”
“二爺……”楚芹芹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委屈道：“兄長是被冤枉的，宗族的人趁著父親病重，就想搶奪家產。他們花了錢將兄長關了起來，甚至想要屈打成招……”
她哭得越發洶湧。
如果沈二爺肯從中幫忙周旋，那兄長還有被放出的機會。
沈從霖不接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楚芹芹用手帕擦去臉上的淚痕，她仰頭，雙眸之中含著水光：“若二爺肯幫忙，要我做什麽都行。”
她實在沒辦法了，父親病重，母親日夜操勞，眼看著也要累到。如今哥哥不在，楚家上下全都指望著她一個人。
但凡有的選，她也不願意來找沈二爺。
他的名聲……
誰會不知曉呢。
家中出事，再無可能與侯府聯姻。楚芹芹緊緊攥著裙擺，她知道自己主動找上門來，意味著什麽。
沈從霖輕輕地笑了：“楚姑娘應該知道，沈某並無官職，想進昭獄帶走一個人何其艱難。還請楚姑娘另尋人選。”
他微微擡手：“告辭。”
楚芹芹臉上血色盡失。
如果沈二爺不肯出手，那兄長怕是沒法活著回來了……
春婉撐著傘，跟著人群緩步前行。
沈從霖回到了她身旁：“帖子呢。”
“在這。”她從懷中掏了出來。
門口用筆記錄的小廝看了一眼，原來是永安侯府。
進門後，在仆從的帶領下來到了擺宴的院落，林林總總上百桌，很是熱鬧。
他們來得較晚，已有不少人落座。
這會兒正忙著攀談，也沒人去註意都又來了哪些賓客。
“沈二爺。”侯府的管家看到他後，快步走來：“我家老爺特地交代，讓您裏面請。”
宴席分三六九等。
外面院子裏，都是些不重要的客人。
只是，看了眼沈二爺身旁的年輕的女子，模樣很是標志，衣著裝扮得體，大約是侯府的某位小娘子。
“二位，請隨我來。”管家為他們帶路。
春婉跟在二爺身後，這樣的宴席規矩繁瑣覆雜，轉進廳內，坐到了離門較近的案桌前。
她一直低著頭，沒有四處張望。哪怕廳中有人聊天，也只覺得氣氛壓抑。
檀香濃郁。
隱約看到了竹簾，沒過多久，府中的丫鬟掀起簾子，一道墨藍色的身影從裏走出。
魏賀蘭與首輔約談了一個時辰。
來到前廳，他的桌子靠前，幾乎就貼著主席。
首輔大人意味明顯。
剛入座，便瞥到一抹熟悉的嬌影。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過去，待看清來人後，神色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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